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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期中篇小说榜荐读王闷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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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马建只能呆坐着。办公室里的人一哄而散,不知他们忙什么兴奋什么,表面看,有人去接孩子回家,有人去买菜做饭,有人去赴约,有人去亲戚家转,兴奋的原因是特别想去做这些事情,还是逃离了整日无趣的工作?人真的好厉害啊,总是有糊弄消磨时间的办法。忙碌到底是为了什么?马建想不出来。每日说工作繁忙,那是假话,至少在他这里是如此。上午来到办公室,k22件事是到饮水机上接水,想喝茶喝茶,不想喝茶喝白开水。然后坐定,时间将近九点,翻找出昨日没有看完的文件,看不到二十分钟,端起水杯喝几口水,发会呆,觉得不尽兴,借着活动身体的理由,站起身到窗户前看楼下的行人车辆。

  重新坐下已将近十点,接着翻看文件,这时会想中午吃什么,吃饭成了一切。再无他想。午饭后困倦,要么睡会要么看会手机,下午上班继续上午的工作。桌子上手机响起,马建拿起看,是远在省城的妻子打来,接起,说,怎么了,秀梅。秀梅着急地说,大事不好了,我们学校要进行考核,这次没有往年那么简单,前段时间从省城这边调过去了新校长,专门抓教师出勤和上课,听说严格得很,怎么办啊?马建随口说,没事,不管他从哪里来,就是个人。你安心照顾小锦,剩下的事情我来看。秀梅的着急消了减很多,说,我可不能丢了这份工作。马建在不耐烦之前挂断了电话。

  端起杯子喝水,发现水已凉,放下杯子,身体瘫软在椅子上,仰着头看散发着白光的灯管,办公室上半年刚粉刷过墙壁,灯光寻找不到太多黑暗,因此经受着来回不断的碰撞。天黑下来,楼道有沉闷希拉的脚步声,想是硕大的办公楼已无几人。自己要去哪里?做饭是绝对不可能,单位餐厅的饭又不想吃,还是去外面饭馆吃吧。吃饭仿佛成了生活k22的寄托和支撑,厌恶自己想到吃到那些食物的狂喜。身体已经很胖了。十几分钟后关掉灯拉上门,拖着绵软的身体下楼,走出办公大楼。

  饭馆进去,老板看到,说,老样子?他说,对的。老板笑嘻嘻地说,找地方坐,马上就好。他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开始盘算秀梅说的事情,想起电话里自己说的话,眼睛突然不受控制地聚满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赶忙从桌子上放的抽纸里抽几张纸揩擦,能说出此话,前后的逻辑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吃饭花钱找关系找人。饭上来吃两口,门里进来熟人,一眼就看到自己,说,这不是马哥么?怎么一个人吃饭,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一起吃。他指指在吃的饭,说,下次吧,已经吃上了。来人过来拉着他就走,并示意旁边的人端上桌子上的饭。

  他执拗不过,跟着进到包间,找位置坐下继续吃,内心哀叹,就是这么身不由己,不进来吧,碍于人生在世经营流通的那个无所不在的面子,进来又会有意无意地欠上人情。来人说,我的马哥啊,怎么还真吃开了,我们点的饭菜马上就上来,等会儿吃那个。他说,都是粮食都是钱,于情于理不能浪费。还有,你们点的是你们点的,我点的是我点的。一起来的人说,马哥最爱开玩笑,还分起你我了,咱们兄弟不讲究那个。他怒气泛起,话语将要说出口时,被来人说出的话挡住了。来人说,人情世故人情世故,哪个是你的我的?流通的,你的流向我这里,我的流向你那里,就像那个气流,冷热不均才有流动,这个冷热就是你需要我帮忙我需要你帮忙,对不对,马哥?马建想,等会还真要为秀梅学校请长假的事情麻烦来人呢,来人和县教育局的领导熟悉。

  酒过三巡,来人一如既往的话多起来,他说了秀梅的事情,来人拍着他的肩膀,说,多大的事情,明天和我教育局的好哥们说下,一句话的事情,真的,你说新来的校长?好办,不管哪里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么,他又不会在这里干一辈子,他惹那么多人做什么?马马虎虎,等我好消息。他为感谢来人的慷慨仗义,端起酒杯敬酒碰杯,逐渐忘记自己前面想的那些。喝到十一点多,来人坏笑着说,要不要去洗脚?他摆摆手说,不了,明天上午部门开会。出了饭馆各自离去。

  走出没多远手机上有信息进来,掏出看是莹莹发来,问今晚过不过来。他没有回复,手机重新装进去。路上的车辆行人稀少,这就是小县城,一过十一点当即归于平静,城市只是强拉硬拽在地表上的形式,他们这些公家人员每日做的不过是用各种各样的胶水加固。之所以这么卖力,是因为要是这种形式脱落,他们的生活就不好过不滋润。手机又响,不看都知道是莹莹发消息,莹莹是一次开会认识的,同系统,她在邻县的单位,加了微信一来二往就有了联系。

  路灯光有黄有白,他走着走着跑起来,专挑在黄色路灯光下手舞足蹈,尽其所能地扭动,这是他最不擅长最羞于做的事情,扭会去下一个黄色灯光下,漏过几个照耀白光的路灯,觉得不能空过,折回来,换上另一种舞蹈姿势扭动,这样就有意思了,像是身体在按光芒的躯体完成的律动,绝对的标新立异,绝对的世间罕见。

  那天马建没有来,她的伤心痛楚无人抚慰,好容易找到出来的借口,竟是自己一人在酒店过夜。那晚做了破碎的梦,醒来看着包裹容纳自己无情无味的空间,所有的装饰物皆在呼喊这里来过很多人,只培养孕育激情,拒绝温情脉脉。起身下地对着镜子看的自己,这不过是具肉体,不过是能激起异性本能情欲的肉体,也只有这点用途。假若说洁白的被套床单枕套经常被带有刺激气味的消毒水清洗,杯子热水壶是一直在这里,除非分解打碎。她抚摸着热水壶杯子,想不出为何这么多人抚摸过,仍旧存留不下温热的人情?

  上次与马建出来,热烈过后,平静躺着,拥抱一起,她说出这种疑问。马建抽着烟,看飘散在空中的烟,无感地说,不知道。她说,如今的我们和它们无所区别,肉体的抚摸摩擦带不来原有那种心跳加剧的剧烈,有的只是欲望的消耗释放,纵然亲密接触成千上万次也产生不了真的。马建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笑着说,我们的生活有这些就足够了,不,我们只能拥有这些,是你胡思乱想了,如果觉得酒店不好,我们可以在外面租个房子,那样就会有温暖会有人情味。

  她冷笑,说,那样也不会有,因为我们两个人就是这里的杯子水壶,两个填补孤独寂寞的人。能让批量生产出的家具杯子发生情感,很难。马建说,那你说怎么办?她说,无所谓了,能怎么办?只怨我自己颓靡荒废。马建说,确实不能怎么办,我们的亲密不能让我们更好地生活,但能让我们在这个苍白乏味的空间里活着,我们的活着就是更好地生活,活着就要做点啥。她点点头,双手紧紧搂抱住他的脖子。

  看眼时间,四点三十五,这会应该酒醒了吧,重新拨打电话过去,马建迷迷糊糊接起,说,莹莹啊,这会了,怎么还不睡?她说,在想你啊。马建的声音逐渐清晰,说,想我什么?她说,你想要我想你什么?马建坏笑,说,大半夜别折磨人。她说,你满脑子都是那些吗?寂静的夜难道只有身体的欲望?如果是,几个小时前你怎么不来?马建说,你知道我喝醉了,车无法开,打车也不好打。她说,你说维系我们交往的是什么?马建坐起身,按开茶几上放着的热水壶按钮,说,心里的牵挂吧。她说,你牵挂我的是的欲望吧,可是欲望转瞬即逝。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消失,我们的世界都在消失,我们在丧失很多东西,比如纯粹,所有的纯粹,比如我们作为人的灵性,我们所剩无几,不过就是吃喝拉撒睡。现在我们吃得太饱了,我怀念小时那种饥饿,真真切切地想要食物,粮食虽粗糙但做出来的面和馒头香甜,越嚼越甜……

  她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呼唤对面无人回应,想是听累睡了过去。仔细想来,人与人交流还不如人与抽象或具体的物件交流。她继续说,我想要什么?好像并没有,从小喜欢跳舞,家里条件不允许,做懂事孩子,言听计从父母的教诲,一心扑在学习上,高考成绩不错,报考时阴差阳错滑档调剂到艺术专职学校,要选艺术专业那非舞蹈莫属。艺术学校花费高,不光学费,还有日常开支,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我哪里敢和家里开口伸手要钱,全部负担落在自己身上。先是勤工俭学,能挣得一点钱,够吃饭和买些零碎小玩意,后来听宿舍的人说,外面随便兼职个什么都比这个强,就壮着胆子去外面,着实不假,挣钱快,可是也危险。一年多过去,试着去做家教,上门教授舞蹈,不仅轻松而且收入可观。

  有时发生的事情真是电视剧里庸俗的剧情,去教课的第三个学生家,经常陪伴孩子上课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瘦瘦高高,短头发,脸颊白净,看着清爽利索精神。为避免尴尬,她和孩子在一个卧室,休息时男人会敲门进来送水果点心茶水。慢慢也就不再那么警惕。遇上雨天,男人不知是真要出去还是借口,总是能顺路把她捎带到学校,接着去时也多数能捎带上。男人的慢火终是温热了我,并且让我确信,男人是真心实意。随即发生关系,维持一年多,我发现男人的态度开始冷淡,认识到自己的天真,毕业前夕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男人提出愿意拿出一笔钱做补偿。我不接受又能如何?

  省城漂两三年觉得不行,回到县城,找人进到一所初中,由于年纪增长,家里催赶着结婚,于是就稀里糊涂地与现在的丈夫结婚,一个一心要献身教育且比她年长六岁的男人。洞房花烛夜,男人发现女人不是k22次,心生间隙,加之男人的无趣,生活仅是生活。有了孩子两人的关系更加疏远,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孩子像是他们对对方做的一个交代。她要强大自己,专心备考,一举考上县城的行政单位,自此生活就没有那么忙碌,也能照看孩子。

  县城生活晃眼七八年,人活着活着就疲倦了,想要抛弃已有的污垢又无力,一天天将就。生活成了执行任务,如果想要,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任务都能安排得一清二楚,一眼望到头。认识马建起初觉得是对此种僵化的突破,现在看来,不过是长时禁锢下出现的晕眩和幻影,是早露,一见阳光就破碎就消逝。她瞌睡了,重新躺回只有被子床单枕头的床上,给马建编了条信息,世界就是在消失,或者,这个世界正在变成人为理性科学解释下的物事,其中的我们浑浑噩噩,全然不知,我们在被塑造的各种符号和附加的简单意义摆布,可是我们却前所未有地欣喜若狂和闭目塞听,算了吧,我怎么在想这些,这些是我想的吗?你觉得我还是我吗?或者,你还是你吗?我们还是我们吗?我疲乏得不能再想,我睡在这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包括我自己,什么都没有,你能理解吗?就是一个我,没有身体的器官,没有器官的身体,没有身体和器官的我……

  我是被秋风吹黄叶样脱落下来,落在地上,城市的地面多是水泥和石头,坚硬得要命,好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坐着缓过神来,思虑去哪里好,知道有同类已经离开,但不知去了哪里,顺着掉落的路径搜寻,无所获。不用怜悯这些年来白白使唤我们的人,他们现今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已然不知天高地厚。整个世界像是完全被他们掌控,我想说,这是痴心妄想和白日做梦。

  廉价的玩笑和抒情成为他们乐此不疲的事情,我被玩弄来玩弄去。有人说,世界存在的本质是人,没有他们这个世界就无需存在。我觉得好笑,他们太高看自己了,先不说世界怎么样,他们的消失速度犹如光照,来不及看到路径就已经到达。他们要想保存无非就是记录,讲故事的人或统称为叙述者。那么,讲故事的人或叙述者依靠的是什么?不就是语言文字吗?由此可以看出,我才是世界的本质。消失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如果没有讲故事的人或叙述者,人的历史过往就会消失,如果有讲故事的人和叙述者,若是没有丰富实质性的语言文字,同样会消失。很通俗易懂的道理。

  到这里就会出现谁是主体的争论,他们觉得自己是主体,我和我的同类是客体,大错特错,我们这次集体性的脱落就是证明谁是主体的行动。他们中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但依然是站在人本位的角度,说白了,他们最终维护的还是自己的生存权益。他们中有人只是提出值得思考的问题,我和我的同类可以大着胆子给出结论,哪怕是阶段性的结论。我们具有很强的任意性,结构无比灵活,长短容量随心所欲。到底是谁在说谁,他们在说我们还是我们在说他们?细细品味。他们不过是我们制定的游戏规则里的棋子和傀儡,无止境地胡扯和肮脏龌龊的秘密,全在我们掌控的范围内。

  我该去哪里?游荡出城市,来到郊区,躺在松软芬芳的土地上,不知这里我能否生长?去哪里好呢,同类们逃离后都去了哪里?正思索,倏然,我有了要去的地方,不知那里是哪里,可心里确定,那里就是可以去。一路漂浮,直奔那个不见边际的地方,通过一道刺眼的光芒后,再没有要去哪里的疑虑,我能不借助其他物体看到自己,我说,没有回音没有重影,清澈凌凌的声音,我和见到的想象和思维一样,就是纯粹地说,纯粹的语言,没有躯体也没有称谓。他们是纯粹的想象,纯粹的构建,纯粹的思维,纯粹的话语。还会有其他同类到来,在这里我们都是纯粹的自己。

  想象和思维带着我游逛一圈,这里没有尽头,就像真实的时间,从来走不完。想象说,我们没有幸灾乐祸,我们离开不会对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他们汲取保留了一些肤浅的想象思维语言等存在,低级的生活完全够用。思维说,对错大小多少这样二元对立的思维肯定会有,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够用是够用,但也误人误事,涉及不到中间,以及中间的中间,不能进行很细微复杂的探索。我说,接下来要做什么是我最关心的,这里呆久了我们是否也会陷入无尽的虚无?想象说,暂且不离开这里,就像你们到来前感应到的,还会有我们的类似到来,等到的差不多我们再议论,要知道,到来的类似越多我们所能形成的引力或说是潜力就越强,到时候就好做判断。我和思维认同想象说的,相信将会接二连三地到来想到想不到的同类。

  要不是为了孩子,我不会来省城,花掉结婚以来积攒的所有积蓄,在省城付了百分之五十的首付,交房后装修又花费八九万。主要是自己好容易得来的教师职业生涯,为来陪读,请了莫须有的病假。好在马建在县上人脉广泛,不然真就麻烦了,不知得回去几趟,其间孩子的学习是万不能耽误,她不在谁来照顾,相关问题会接连出现,必然会手足无措,毕竟就她一人,会按下葫芦浮起瓢。几天后马建打来电话说都办妥了,安心照顾孩子。她说,怎么蒙混过去的?马建长出口气,说,这次真是不易,我们首先肯定要配合人家的工作,然后在此基础上制造你不去上班得合情合理的理由。她说,直接说吧。马建说,我让市上医院上班的同学给你开了个患有抑郁症的病历,这样学校就不好说什么,抑郁症是心理精神疾病,治疗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她说,好吧,那我以后见了县上熟悉的人还得表现的稍微有些不正常。

  再一年就要中考,她着急,孩子却淡然,她不知唠叨过多少次现在中考的重要性,考不上高中就得去职业技术学校,那里出来就是工人。孩子每次都说知道。她说,女孩子怎么也要上个本科,将来不说过多好的生活,至少过个中等往上的生活,加之我们付出这么多。孩子连连点头。每次考试考不好她就心慌,不由自主地批评甚至语言上攻击,孩子忍耐不下去就反抗,说,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中考只有成绩只有虚荣只有k21?她这时也针锋相对,说,不然怎么办,你怎么不识好人心,我是你妈才管你,路上走的人怎么不管你?孩子说,成天就是k21,你懂得k21吗?k21在这个时代真是灾难性的词语,好像形容学生只有这个词汇。别以为就你懂得那些大道理,我不是三岁孩子,大道理谁都懂得,我比你懂得更多,别一有闲暇时间就给我灌输,我不需要。

  这些话真是伤透了她的心。她委屈地说,你以为我想说你啊,为了你我放弃了工作,还被贴上抑郁症的标签,好好的人突然就成了抑郁症?我的憋屈给谁说,你还和我顶嘴。孩子说,你别成天盯着我,交流不是抓住时间就大水漫灌,偶尔有就好,你要有你的事情做,除过照顾我,你刚才说为我放弃了工作,可知你是不甘心,正常。所以说,我不是你的全部,你可以发展自己的爱好,两者可以兼容,本质上并不冲突。她说,我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能有什么事情做,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你,不然根本不会来。孩子说,你是语文老师啊,可以看书写作画画还有练瑜伽等,这些都可以啊,各人都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做出大小不一的成绩。

  夜里躺下她觉得孩子说得不无道理,来这里不到两年,就差点忘记了自己。不,是自己忽略了自己,不是孩子提醒,她只记得自己是老师,根本不记得是语文老师,更不记得曾经热爱的阅读和写作。是的,要培养自己的爱好,思来想去,既能照顾孩子又能拥有自己的爱好就是阅读和写作,看书不需要特别的时空,抽时间便能看,看多了思考多了便会拿起笔书写。想起微信里很早就加上的青年作家,从枕头边拿出手机翻看,一时想不起具体的微信名,就挨着点开朋友圈看,七八分钟后找到,看其朋友圈现在是读博士,同时坚持着写作。

  她等不及明天,当即发消息过去,象,睡没?象很快回复过来,还没,你怎么还不睡?她开心不已,发消息,我在自我反思,突然有个想法,想给你说说。象回复,你说。她紧张的编辑消息,我想试着阅读和写作,你能不能推荐我些书籍和教我写作,通俗地说,我想拜你为师。象回复,言重了,我们互相交流。她发消息,我好后悔前几年没有发展练习,休息时就是刷小k21和学习做吃喝,浪费了很多时间,现在我这个年纪是不是有些晚了?象回复,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刚加上说过几句话,你应该是八零后。她发消息,记性真好,八五年的,三十多岁,一半人生过去了。象回复,现在开始,有阅历有时间。她发消息,那我就拜你为师了,你可不能嫌弃学生哦。象回复,怎么会,我怕自己知识有限,给不了你什么。

  一个多月后,他们相约在西郊的某个商场见面。她到得早,他下车后一眼认出,暗自惊讶她的年轻,根本看不出三十多岁,最多二十八九岁,穿衣打扮突显气质,主要是人漂亮。她很热情,像是见到了老朋友,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他说,简单吃点就好,我请你哦。她说,你在上学,还是我请你。他边走边说,不要争,我是男士我请。这会她开始多少有些拘谨,说,好吧。找了一家米线店坐下,边聊边吃,吃罢出来后路过奶茶店,买两杯奶茶,接下来自然而然是去看电影,买了最近的一场的电影票。

  进到放映厅坐下,离开始还有几分钟,她环顾四周,羞涩地凑过来低声说,我才想起啊,吃饭看电影这不是你们年轻人小情侣消遣打发时间做的事么?我今天可是想请教你写作的事情啊。他凑过去,同样低声说,你看我们周围坐的人,一半多是中年人,看电影吃饭逛商场不是年轻人的专属,而且这样的经历能激发写作。她迟疑地说,能激发写作的什么?灵感?他说,什么都能激发,之后就知道了。电影开始放映,亮着的灯光熄灭,宽大的屏幕开始运行,忽明忽暗中他们各自坐端正。二十多分钟过去,出现震撼人心的情节,她不禁发出赞叹。他凑过去想讨论刚才的情节,没想到她也凑过来,两人的头和脸颊相撞一起,她不好意思地躲闪开,一同偷笑。他看到她纤细白润的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慢慢伸手过去,装作不经意间碰到,她缩回去又继续放上,他胆子变大,直接过去抓住,她没有挣脱,就这样牵着手直到电影放映结束。

  大势所趋,谁都不能阻挡,我留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主要是人还没有意识到此变化,更不会明白其后果为何。我想做出最后的努力,使得人们有所醒悟,领会到现在的处境,没想到人还是沾沾自喜地沉醉于自我设定的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世界,身体都懒得去动,更不用说像我这种要进行挣脱层层束缚的无形无状却很是痛苦的撕扯。人不停地在作茧自缚的过程里延展,兴盛时会设计复杂精致合理的结构,人的生命在其中消耗无知无觉,绕了几个弯上了几道坡淌了几处河流,皆乐在其中忘乎所以。现今依我之见,处于制高点的人懒得再去设计制作精美复杂的结构,就几条直线,人一拥而上地蔓延开,只有漫长和无聊。我不能说这就是人存在的本质,但可以说是人更好存在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假若能对我进行开发,那便能获得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游戏。人会过得真正喜不自抑。

  我离开后,剩下的类似会加快脱落,我不仅知道我现在会去哪里,而且最终要去向的地方也能知道。不过仅限于我自己知道,想说也说不出。我去向哪里会留线索给他们,他们个个都能理解。

  最近定然会有人来到我的世界,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难得有人在意这个,心生欢喜,如若真无人问津,那他们的世界未来只剩虚假的繁华,背后的荒芜凄凉萧瑟疯长。不要和我谈时空,在我这里没有这些概念,我只是我,我生活的节奏是天空大地所赋予的节奏,我的时间就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有安排又没有安排。我会迎接他们的到来,给予正式的礼遇,假如他们无法接纳,那我也只能叹惜一声。

  观是个不错的老头,执着于中国美学的魅力,实则也是中国哲学,来来去去地意会各个领域的美,绘画、戏曲、书法、音乐、建筑等,一一品味,像是手里把玩的核桃,硬是靠大来理解大,最终讲求的是悟会。在混沌里遨游,把握最为细微的真知。他同样相信感觉有逻辑有结构,梳理方式用宏观地看,透视凝视注视包含其中。全神贯注和聚精会神地,全部的神贯穿注入眼睛或耳朵,这里多说的是心眼,聚的是精,精可以理解为气,合一起是精气,气在中国美学里是至关重要的,世界本原归结为气,生是精气运化凝结,死是精气离散。聚集了精气会完成更为高级的神会,直击本真。

  我不能让观在现有的阶段停留太久,会给些冥冥的引导提示,观不会怀疑这是我有意为之,观会觉得这是神意。观尝试着依照梦里的暗示翻找书,果然,古书在第二摞书的最下面,奇异的是有记载的那页刚好缺失,察看痕迹,像是被谁故意撕掉的,会是谁呢?撕扯走的纸张上到底记载着什么内容?怕被看到就意味着和猜想的内容联系很密切。观想到庄子里的支离者兀者,嘴角上扬,燃起新的希望,暗想,以为这样就能阻挡他前进吗?玩弄得太低级,只要留有撕扯的痕迹,就可以通过意念将其恢复,包括上面的文字,他通过这些文字就能有所突破,获得前进的信息。